BigHoleInMySoul

一个堆积脑洞的地方,什么东西都会出现w 是个软萌和善但缺点多到不适合做朋友的小透明w

一眼万年【原创 博士&团长的crossover】

博士拉开塔迪斯的门后发现自己如愿以偿地降落在了这个狭小的囚室里,本来正在睡觉的囚犯被那阵呼哧呼哧的声音和风给吵醒了,正坐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他。

为了避免再次犯跑错时间地点的错误博士在开口前先探测了一下这里的时间,确定这是龙文章最后一个活着的夜晚后他松了口气把手伸向对方,“1945年禅达!正确的时间地点!好几十年没有过的精准,我就知道她是个好姑娘——那么,你喜欢哪个年代?”

川军团前团长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塔迪斯,然后向后仰去靠在墙上。他又挂上了那张惯用的嬉皮笑脸,“啥意思长官?”

博士因这称呼而摆了个鬼脸,不过还是十分雀跃地指向自己的塔迪斯:“塔迪斯,魔法盒子,可以去宇宙里的任何时间和空间!你知道么你这儿的时间线有点怪她一度还不想下来,当然我想了点办法让她绕了点道过来,你差点就了时间定点了,好吧这对我来说也挺新鲜,不过幸运的是你不是,所以我可以把你带出这里而不拆了整个宇宙,哈!”

龙文章笑得更假了点,眼睛旁的褶子不怀好意地堆了起来:“那我能去哪儿啊?”

时间领主换了个姿势靠在塔迪斯门上,真心实意地思索了起来:“我不知道,但选择多了去了。说不定你会喜欢五十世纪,那时候人们都挺崇拜军事人才的。或者易星?那儿是中国人的殖民地,他们有很多神奇的东西,或者唐朝?我最喜欢唐朝了,那次和李白喝了整整一晚上差点把他喝到桌子下面去……”他的话随着对方渐渐变得平静的表情而慢慢消失在有霉味的空气里,胸腔里的两颗心脏同时沉了一下,“你不必这样的,相信我龙文章你是个天才,你到哪儿都能适应。”

龙文章拍了拍身边的空当,后者近乎渴求地看着他,却还是听从了他的安排在他身边坐下。中国人开口时没有往常的油腔滑调,却也没有过多的情感:“我咋觉得呆这儿挺合适的呢?”

博士听着对方口音奇怪的中文,谨慎却又真诚地回应:“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无数种可能性,没必要这么快就把它们统统结束。我承认我一开始时确实不喜欢你,拉塞隆作证我反感军人,但你不止如此。你和你的族人一样神奇,你可以做更多的事,”他顿了顿,引用了对方以前一直叨叨的话,“做对的事。”

龙文章看着窗外,博士知道作为人类他看不到漂浮在黑夜里的尘土和藏在夜幕后面的群星,可他却好像看到了比那些更多的东西。囚室里一片沉默,这是他和龙文章同处一室时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然后人类突然把目光挪了回来,看向静静伫立在墙角的塔迪斯,他朝她撇了撇头说:“你那盒子太小啦,它装不下我们。”

“你进过她,你知道她里面比外面大。”博士有些疑惑地望向他。龙文章摇了摇头,现在他看上去十分疲惫自信全无,倒真的有点像个明天就要临刑的犯人了。

“你说她能到处飘,那么轻能装下三千座坟么?”

结束了,博士绝望地想,在宇宙里兜兜转转了快一千年后,他知道什么人是无法拯救的。龙文章第一次进他的塔迪斯时绕着控制台转了又转差点把它拆下来带回去,可现在他却如此无动于衷,甚至都不愿去思考一个时间机器可能给他带来的种种改变。如果说曾经的川军团团长还算是个想挣出个活路的军人,他现在已经彻底放弃在被枪毙前就将自己掩埋妥当了。

他现在应该站起来,走进塔迪斯离开这儿。可博士发现自己被牢牢地黏在这张破床上,双手紧紧地抓住木板,龙文章侧过头投向他的目光里除了平静外还有怜悯,那种让时间领主都能脊背发寒看穿一切的怜悯。

“我也参加过战争,”博士听见自己这么说,“最后一场时间大战,我们和戴立克。高级种族之间的争斗你们感受不到,到头来双方都疯了。战场上空气里满是黄光和灰尘,无数种族加入了进来又被尽数灭绝,整个星系都快被我们拖进毁灭。所以我怕了,我把我的族人和敌人都消灭了,然后点燃了自己的星球。七大星系的闪亮明星,被我从整个时间线上抹去了。但我还活着,还能往前跑跑。这宇宙里永远有值得你活下去的东西,你就不想亲眼看一下你们用生命换来的未来么?”

他知道龙文章不可能听懂他刚刚说的话,他许多来自21世纪甚至更往后的旅伴都无法理解这些。不过对方往墙上蹭了蹭,如同以往一样一下子就抓住了本质。

“可我们没疯,小日本德国佬美国佬英国人都疯了,咱自个儿上头的人也都疯了,我也疯。可是日本人德国人美国人英国人还有那些成天端着枪往前傻冲的人没疯啊。我当初捡到那帮人后我那副官恨我恨得牙痒痒,他老说我把好端端的一帮人撺掇疯了,一个个哭爹喊娘地往前冲,和他有了情分的人到我手里全折了。我是疯,可我现在疯不动了。我以前老骗他们说我能看见折在西岸的人,我得给他们找个念想。我家跳大神的,我话还不会说呢就知道救人要救魂儿,那一个个魂儿没了哪能有救?结果到了末了,那小瘸子肩上穿一竹条跟肉串子似的蹲墙角跟我嚎。他以为他终于看到我能看到的了,其实他早就看得比我多,就是人太丧气看了也看不懂。从那以后我就疯不起来了,我知道小时候没和爹娘学好,魂儿不能那么招,我不能让人家陪着我疯。咱俩都是喜欢给人下套的人,你举个饵说踏进这盒子后你爱逃哪儿逃哪儿,我举个饵说跟着我一起疯咱就能回家了。您老人家有两颗心,还有这么一盒子,你还有空出来的地方装你的希望和期盼。我不行,我心里早没地儿了,装不动了。”

他咽了口口水,声音有些发颤。博士从来没有见龙文章哭过,现在对方脸上出了尘土外也没有其他东西,可如果他临刑前怎么都得哭一次的话,大概就是现在了。

“我要跟你逃了也成儿,我也挺想看看那三千座坟换来了什么东西,但是我不行,真的不行。要和你逃了我就回不来了,而且吧我这人忘性大,指不定哪天就跟灌了孟婆汤似的啥都忘了。不能再忘了,人总得背点东西,三千个人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但再忘了他们我就啥都没了。”

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换成了北平口音,那些儿化音失去了它本身的轻快刻薄,刚一出口就沉到了空气的最下面让人喘不过气来。

博士深深地看了龙文章一眼,突然站起身走进了塔迪斯。这个蓝色的盒子在他面前呼哧着渐渐消失,而龙文章则像累瘫了似的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

他还没再次睡着塔迪斯就又回来了,博士从里面走了出来,穿了一套截然不同的衣服,看上去似乎完全忘了他们刚刚的对话。

他抱着一个小的黑盒子把它放到了地上,然后坐回龙文章的身边。后者张开眼睛瞥了他一眼,而博士只是还给他一个十分温柔的笑容。

“这是31世纪的全息投影仪,你见过照相机么?它跟那个差不多。”

“洋人玩意儿,听过没见过。”

博士整了整领结,从怀里掏出了音速起子和一个小遥控器并把后者塞进龙文章手里,“无论如何,它的操作很简单,这个是暂停,这个是重放,这个是快进。”

龙文章把玩着手里的小玩意,等待博士后面的话。果然这个时间领主在用音速起子把投影仪打开前轻声地开口了:“中国人,我一直都很佩服中国人。你们是我见过最有趣的民族,没有之一。你们知道你们的语言是整个宇宙中最独一无二的么?那么多汉字,每个字都有每个字的意思,可都是一个文化的产物。就像你们那么多人每个人都那么不同,聚在一起却就像是一个人。国家这个形式不会存在很久,不久之后有更多稀奇古怪的制度,但你们一直都聚在一起,整个民族,从来没有长期分裂过。你们吵架你们打仗,和自己打和人家打,每个民族都这样,可你知道在20500010年时其他人管中国人叫什么么?叫老师。你们教会其他种族的东西比其他人类都多,你们面临的困难能吓跑一整支戴立克军队,可从五千年前都几亿年后,看看你们,你们一直在那儿,从未被落下过。中国人,这宇宙里还有谁会没有听说过你们呢?哦当然我不确定阿迪普斯星人能不能记住你们的种族他们记忆力似乎和他们的体型是成正比的——但是其他所有星球,他们都知道如何和你们打交道,如何和这个古老的民族交往。”

他打开了投影仪,悬浮在空中的屏幕照亮了整间囚室。龙文章聚精会神地看着,似乎没有听见刚才的那番长篇大论。博士替对方按下了按钮,说:“我不能带你去看我刚才说过的所有前景,但既然我有一个能穿梭到所有时间的小盒子,我就可以给你看你为之发疯的未来。”

如何操纵遥控器使画面定格对龙文章来说并非难事,但他只是盯着屏幕上掠过的各种影像,看着未来的中国人幸福努力地在他幼年走过的每一寸土地上生活,看着他们登上自己晚上透过防空洞屋顶上的洞能看到的每一颗星星,和所有他都没想过的种族星球互相周旋结交。屏幕下方的年份不停前进着速度越来越快,画面开始变成掠影,龙文章却看上去心满意足十分平静。

然后画面从亿万颗星辰忽然拉回了地球,也变成了正常节奏,年份标着2009年。屏幕有一个老人走在漂亮的桥上,手里提着个袋子,桥的两旁游人如织前方是一座景色不错的山。一个背着红包的外国姑娘突然叫住了这个腿脚不太方便的老人,操着不熟练的中文问路。老人朝她和蔼地笑了下,用流利的英语回答了她。

这是龙文章动了,他依旧没有暂停也没有回放,他甚至没有回过头看博士一眼。他只是指着屏幕上那个老人笑了。

这个笑容在昏暗的囚室里依旧很清晰,那笑纹似乎从他的嘴角蔓延到了心里。

                                                                       —完—

 

评论(3)

热度(11)